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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伤口开始分析，”阿尔弗雷德指指自己额头还在隐隐渗出血的纱布，“那柄伞就是凶器，根据我对你的了解，用那种老土又结实的绅士伞的人只会有你，格林夫妇是相当新潮的人。”

“我猜出了关于匕首和你的联系，你太机警了，居然能够主动引导我去解决问题以排除我对你的怀疑……还有，虽然记得没那么清晰，你最开始所说的我衣服下摆的褶皱也绝不是格林先生扯出来的，是你为了诬陷我而玩的把戏。”

“其实我也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要拿伞砸我……大概是因为我目睹了你对格林的暴行？你显然是策划已久了，你那样细心的人，连天气这样的不确定条件都考虑到了甚至还放了一把假匕首。遗憾的是假的有些过头，被凶手匆忙丢弃的匕首即使雪下的再大也不可能毫无痕迹留下。”

“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分析？也许我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了，但我得说出来。你发现了我作为‘阿尔弗雷德’身上有太多的不对劲，原本只是想借此诬陷我的你转而觉得事态更加有趣，下决心和我一同分析并一一找出你先前安排好的所有指向我的线索，欣赏我最后发现凶手是自己时的恐惧模样！”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阿尔弗雷德能够明显感觉到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额发时的触感了，他咽了咽口水定神，尽量保持冷静地用自己那双微微颤抖的宝石似熠熠生辉的眼睛看着亚瑟，而对方那双深邃得有点过了头的祖母绿似的眼睛又叫阿尔弗雷德心里有一点发毛。

在短暂的相顾无言后，亚瑟笑了。他笑起来的声音原先是低低的，却在一声声里又逐渐变得高亢:“算我低估你了，但是你的语言里的漏洞可多了，小鬼。”

“下摆不是我的杰作，那可是个真实线索。格林先生扯着你的衣服时还在低低地请求你救赎他，我可没有想到我在心底还有几分敬重的他居然会为了苟且偷生变成那副可怜模样。”亚瑟露出了略带嫌恶的神情，当然也极其迅速地收敛回来了。

“拿伞砸你的原因不是我在意你看到了全程，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我一开始就想好了这把水要往你的身上泼而已，‘阿尔弗雷德’。啊哈，你的表情变了。”

“我想教训的是你原先那个又自大又无聊的‘阿尔弗雷德’，在你推理出匕首的时候我可就猜到你被调包了，我们这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只是个笨蛋而已，你比他聪明，骗起来也更有趣。虽然这次比较失败，但是姑且还是要夸奖一下这么快分析出这么多的你，我不介意下次继续和你交手。”

“最后一点。我确信你已经掌握了指控我犯罪的全部线索，可惜的是你忘记了自己作为最大嫌疑人送出线索的成功几率会被大大降低，更可惜的是你不知道……”

“ ‘你’也是帮凶。”

“别那样一副我肯定在胡扯的表情。阿尔弗雷德是个胆小鬼，但反社会人格该有的恶劣他一项都没有少，这不是他第一次和我合作，不过是他第一次作为帮凶，原先都是他出手我来处理后续的。这一次我打算卖他，所以就改了计划，谁会知道会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亚瑟。你为什么会在得知破案时间延长的时刻露出欣喜的表情？”

“充足的时间去补充我之前指向你的线索中的所有漏洞，这当然是好事。好了，阿尔，把你的录音关掉吧，警察两个钟头之后就会来了。”

爆炸般的警鸣声贯穿耳膜，那个人双手背后被扣押上了警车，一切似乎都在这个时刻被宣布了完结，不知道为什么，亚瑟没有说出“阿尔弗雷德是帮凶”这样的话，只是有点无所谓地笑笑，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被押送的事实似的。

他在车窗上轻轻扣扣玻璃，用缓慢的口型说:

“下次见。”

在目睹警车驶离后准备离开的阿尔弗雷德，后脑迟钝的疼痛和飞溅的花瓶碎片又再一次让他眼前一黑，他听见自己的后背同地板撞击是发出的声响，而疼痛感在这一刻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不甚清晰。

在昏迷之前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自己的名字，大提琴似的柔和又优雅的嗓音让他舒服得几乎就要这样昏睡过去。

下午六点。

“老天啊，你总算醒了，否则我恐怕真该报警了。”

“亚瑟，嘿，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记得那是个花瓶砸到了我……”

“阿尔，什么花瓶？”

面前的亚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们刚刚完成一个项目，公司去了海滩庆祝，该死的海啸……哦，幸好你醒过来了。”

fin.

终于写完了的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