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以

感恩所有的灵感与爱

© 啾以 | Powered by LOFTER

『米英』ICY BLOOD 上

*角色死亡注意

2020 8 14 中下被屏了,改天补



你不该在白天替死人哭的。


清晨的阳光零零碎碎地洒在被褥上,像流淌着的枫糖浆。

当然,阿尔弗雷德早已起床了,他正在试图打开花园边的水龙头,打算给那些可怜的玫瑰花们浇浇水,它们快要枯死了,就像阿尔弗雷德一样。

“哦,该死的。这水龙头生锈了,真该死的!”他怒斥着,用力敲敲自己的拐杖,随即那脆弱的木条就顺着力量开裂了,失去了支撑的阿尔弗雷德一下跌落到地上,“这真不像是个英雄的作为。”

他嘟囔了几句,随即又掸掸头发上的草屑,带着水壶进屋子里去了。

他好久才灌满了整整一壶水,你要知道,他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就会洒掉半壶。不过一壶水是不足以滋润那大片的玫瑰花的,他重复了好几次,玫瑰花脚下干巴巴的土地才变得和阿尔弗雷德的皮肤一般松软起来。

做完这些阿尔弗雷德快要累坏了,他擦擦额发间黏腻的汗水,瘫倒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一成不变地播放着刺激又有趣的游戏视频。可惜的是自己越来越握不住手柄,就像握不住水壶一样。

于是阿尔弗雷德伸手,从上到下缓慢地抚摸着在自己身旁蜷缩成一团的短尾猫,他看着猫开始浑浊的,昔日祖母绿般耀眼的眼睛大笑着说:“没关系,英雄还有自己的好搭档,眉毛,你说对不对?”

猫当然不会讲话。它只是因为阿尔弗雷德的抚摸而顺从地,享受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哑的咕噜声,像是滴在了煤气炉子上的,烧开了的水那样。


八点了,该吃早饭了。

阿尔弗雷德摇摇晃晃地起身,将炉子上的水壶摘下,倒了一杯牛奶。

不过显然他真是不够细心,取水壶的时候忘记戴上厚厚的手套,粗糙的手掌上烫出来一片好像还能咕噜噜作响的水泡。

他一面强按捺着疼痛一面跑去用清水冲洗伤口,时不时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时候猫又无声无息地跑过来了,阿尔弗雷德一低头,就发现它安安静静地蹲在自己的脚边。

“坏孩子,你本该好好待着的。”

阿尔弗雷德的话语里好像是生气的,但是他又伸出还未擦干的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奋力地蹲下自己好像随时会散架的身躯,和猫抱在一起。


“亚瑟,我记得你向英雄保证过别再碰眉毛。”

“是吗?大英雄,我指的一定是自己身上的那对。”亚瑟一下接着一下地抚摸着怀里那只还呜咽着的小奶猫,“笨蛋都是不能理解猫的可爱的。”

“那你一定是最叫人害怕的大笨蛋了。”阿尔弗雷德气呼呼地说着,当然也没打算真的去夺走亚瑟怀里的那只小猫,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郁闷地继续跑去走廊和医生沟通了。

亚瑟对着阿尔弗雷德离开的方向几乎不可见地轻笑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一面抚摸着猫一面嘟囔着:“他就是这样,跟个孩子似的。只有笨蛋才会同一只猫计较,对不对,小汉堡包?”

猫没有吭声——它自然也是不会吭声的。

“我是在喊你。谁让那个笨蛋管你叫眉毛的,眉毛可是绅士的标志,”说到这里亚瑟又不禁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额际,半开玩笑地说,“不过虽然我现在没有了,我也要提醒你,我是最不该被质疑的绅士。”



“我真是糊涂了,明天是探望亚瑟的日子,玫瑰花却还没有开呢。”

“是的眉毛,二月份的确是不会开玫瑰花的,但是往年我会在室内养一盆,温室里总是能长出不中用但是漂亮的花朵,可惜今年神通广大的英雄我忘记了!”

于是今年他只能捧着花店买来的花和自己种出的一点点可怜的玫瑰叶子去探望亚瑟了,这真让人羞耻,他叹气。

他往年去探望亚瑟的时候一向是不哭的,每每还用颇为骄傲的口吻说自己会谈一场更棒的恋爱来弥补这一次的遗憾,不过多年来他都自觉惭愧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是那些话都没有成真,除了猫,没有什么活物陪着可怜的阿尔弗雷德了。

他没有说话,只靠坐在亚瑟的边上。

“二月的伦敦还很冷呢,亚瑟。”

“英雄的骨头都快被冻僵了。”

他的下巴好像成了屋檐,顺着脸颊往下淌的眼泪就要在那变得森冷,像冰锥似的再滑入衣襟,刺入心脏,冷得叫秃鹫都要哆嗦。

天黑了,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天空密密匝匝地铺了一层冰晶织成的毯子。




阿尔弗雷德是很久没用柜子里的茶壶了,准确地来说,这屋子里也没有会用茶壶的人了,只是今天他分外念旧,就取了茶壶出来细细清洗,打算泡一壶茶暖暖身子。

说泡茶其实也是并不贴切的,就是亚瑟离开后又活了这么多年,阿尔弗雷德也没有心存尝试泡茶的心思。结果一时心血来潮的结果就是他泡出了一大壶茶包煮水——味道其实也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

好在求的只是氛围,阿尔弗雷德的舌头对这种或寡淡又或古怪得难以下口的味道并不感冒,硬要说的话他只是想煮一点茶嗅嗅味道,便把茶杯放下了,屋子里弥漫着熟悉得叫人心安的芬芳。

兴起,他伸出手指去想挠挠猫毛绒绒的背脊,结果摸的确是摸到了,本该柔软的触感却变得僵硬起来。阿尔弗雷德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说:

“眉毛?”

“眉毛!”

他用力在它的背上拍了一下,但是后者连一声表达挣扎的呜咽都没有传出来,阿尔弗雷德才知道,猫是死了。

它很老了,和十五年前小汉堡包一样。

他也很老了,从年少气盛的小伙子变成了不中用的干瘪丑陋的老人。

于是阿尔弗雷德摇摇晃晃地起身,又跑去保险柜翻找自己这个月的余钱,他打算同十五年前小汉堡包在亚瑟死后的第七年死去一样,再买一只猫回来陪他度过余生。

他拿钱的手却在念头升起的时刻就放下了,转而掩着面哭了起来,从前宽阔的肩膀拧在一起怯怯地抖动着。

他并没有很自私,阿尔弗雷德看着猫不再流动的祖母绿一般好看的眼睛想。

他只是想依照亚瑟从前的话做而已。



“你在写些什么?医生说你最好别写字了,亚瑟。”

“你可别迂腐得和块潮湿的木头一样。这是时间表,阿尔弗雷德的时间表。”

“给我的?”

“对,叮嘱我们的大英雄按时做一些事情。”

“比如探望亚瑟?”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出院之后你的时间表。你不是还在我的身边吗?医院的日子一成不变,安排了也是徒增烦恼。”

“……”

“呃,这是没有我自己的时间表,阿尔。”

“……”

“不过上天该弥补我们的,你以后会一帆风顺地幸运的。到时候你再补充时间表吧,”

亚瑟抬起头笑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死亡只是为了阿尔弗雷德的幸运做一个理所当然的铺垫一样,“你一定会幸福的。”


23:05怀念亚瑟前收好眼镜,在床头放一杯难喝的茶。

幸好是晚上了,他想着,钻进被褥里,又开始想念去年那个精致的生日蛋糕——那是绿色的森林和金色的太阳,漂亮得就和真的没什么两样!还有前年那个,金色的精灵在绿色的灌木丛里穿梭着……

那简直都像亚瑟安排好的一样。

23:10入睡前喝掉茶,晚安。

他闭上了眼睛,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tbc

想要评论qwqqq

评论 ( 6 )
热度 ( 5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